山西副省长突访贫困村吃住农家 写日记交省委
6月23日,山西省副省长刘维佳在温庄与打井的工人聊天。本报记者 褚朝新 摄
副省长刘维佳突访贫困村,吃住农家探寻问题;村中一些难题受重视迅速解决
副省长突然造访,让山西省长治市的一个贫困村温庄,热闹了起来。
4月26日,山西副省长刘维佳没跟各层官员打招呼,自带被褥,悄悄到了温庄。走访农民,吃住在农家。他注意到一些问题。
刘维佳随后又两次到该村。该村也成为当地各级干部到访的“热点”。而之前副省长注意到的一些问题,迅速得以解决。新的发展项目,也在快速上马中。
穿着一双帆布球鞋,6月23日,两鬓斑白的山西省副省长刘维佳,走走看看,连着走了三个多小时。
在玉米地里,温庄村支书霍敬德有些跟不上,紧跟着刘维佳的册村镇党委书记张鹏,满脑门汗。
下一个小坡,刘维佳和霍敬德相互搀扶了一下。
这是刘维佳第三次造访贫困村――长治市沁县册村镇温庄。
4月26日,事先没与市县乡打招呼的刘维佳,悄悄到了温庄。随行的,只有山西省扶贫办两名官员和一名司机。
这一趟,刘维佳帮农民种玉米,吃了农家饭,夜宿农家,两天的调查他发现了诸多影响农民增收和脱贫致富的问题。
5月25日、6月23日,刘维佳又两访温庄。
6月19日《人民日报》摘登了刘维佳的部分下乡日记,引起社会关注,“干部下乡”成为探讨热点。
而在副省长突访的地方,基层官员“既惊又喜”,也带来了一些连锁反应。
突访贫困村
看来乡村的老年农妇也面临着通胀的现实压力,这也是今年经济工作必须应对好的首要问题―――刘维佳日记
4月26日那天,60岁的霍敬德第一次见到了山西省副省长刘维佳。
接到电话通知时,刘维佳乘坐扶贫办的公务车,已进了村。随行的是山西省扶贫办主任刘昆明和该办一名处长。
沁县是刘维佳对口联系的省级贫困县。贫困村温庄,全村76户276口人,人均年收入只1700余元。
霍敬德一眼就认出了刘维佳,说他“跟电视上一样一样的”。
4月26日,刘维佳一见霍敬德,就要求先给他安排点农活干。霍敬德说,现在村里多数农户都用农机种地了,到地里也插不上手,还是别去了。
站在村道上刘维佳发现,对面山上有人在用牛种地,提出就去那里帮忙。
霍敬德劝说,那里看着近,走起来很远,要绕过沟底才能到对面山上。不过刘维佳坚持要去。
在对面山上种地的,是三名老人,62岁的霍栓英和老伴,还有帮忙的嫂子。看着这样一幅老者“农耕图”,刘维佳说自己心情沉重,上前接过了老人手里的活。
当晚,刘维佳在村里召开了座谈会,探讨养羊、种核桃、育树苗增收等。
4月27日吃过早饭,刘维佳一行留下了200元饭钱后离开。
副省长“暴露”
刘维佳上午到,下午,镇干部赶到,称正好在附近工作,县干部随后也赶到
“为避免层层陪同,不干扰市县乡同志的工作,也就一概没和他们打招呼。我是想一竿子插到底,悄悄在村里住下,尽可能做到‘村不扰民、县不扰官’。”刘维佳在日记里说。
4月26日上午,从太原出发奔赴温庄的路中,刘维佳一行差点被发现。
汽车路过沁县县城时,与刘维佳同车的山西省扶贫办主任刘昆明突然收到沁县扶贫办主任李新伟的短信,“昆明主任,我看到省扶贫办的车了,您来沁县了吗?”
刘维佳立即提醒刘昆明,“不能让县里知道我来下乡住村,否则会惊动不少人。”
刘昆明回复短信说:“我在太原,车到沁县办事。”
“汽车顺利驶出县城,透过后车窗没有发现其他车跟随,这场巧遇没有影响我们的行程。”刘维佳在日记里写道。
霍敬德说,当日刘维佳一见面就嘱咐不要向镇里和县里报告消息。
4月26日下午,霍敬德陪着刘维佳在村里转,“刚从会计家里出来,镇里就来电话了,问我谁在村里”。
霍敬德说,打电话的是镇党委副书记王振华。他如实报告是刘副省长。
刘维佳爽快地留下了手机号。
看过养殖园区的选址后,刘维佳建议另外选。“不要占用好地,尽量用山坡地,建设施工成本可能高一点,但保护了耕地。”
现场查看后,养殖园区的建设地址选在了村道边的一片山坡上。闻讯赶到的沁县畜牧局长李儒宇表示,当日下午就派工程队勘查现场。
从刘维佳第一次到访后,温庄村支书霍敬德忙了起来。各级官员到村里的频率,明显比过去高了。
60岁的霍敬德说,这是他第一次面对面见到副省长。当村官十多年,之前他见过的最大的官是前任县委书记。
■ 对话
副省长:下乡住村是作业
刘维佳称干部下乡是很正常的事,下乡日记上交省委
曾狠批地方官员
记者:23日,再到温庄,是来看帮扶的效果吗?
刘维佳:其实,这一次来跟这个没关系。前天下午,我们开了一个山西省贫困地区农民增收恳谈视频会,会上4个县发言。其中2个好的县讲经验,沁县好几个都是倒数第一,作为贫困县做说明。一个分管副县长参加的,做说明的态度也不端正,被我狠狠批评了。
晚上,县委书记和县长不断打电话要做解释做汇报。我说,不用了,改天到沁县来一趟。23日上午,我想来这里看看,下午去县里跟他们一起想想办法,变后进为先进。
记者:批评得很重?
刘维佳:我说,你们想不想为老百姓干点事?干了5年,每年农民的收入增长只有2%,这叫增长?什么都没干嘛,躺着也能增长啊。为什么我敢狠狠批评,我跟他们关系很好。
就全省来说,沁县其实并不是最穷的,现在是省级贫困县,他们想争取国家级贫困县的帽子,有些数据有意识压。农民一增收,贫困县的帽子就戴不住了。对数据缩水,现在有个说法叫“打埋伏”:农民收入低才好,低才能保住贫困县的帽子。
这不是微服私访
记者:你的下乡日记写得很精彩,很多人关注。
刘维佳(笑):媒体这么关注这个事情,我不太理解。干部下乡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我不太喜欢有人说我这是微服私访。这不是微服私访,是正常的工作。
记者: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但目前这样做的官员很少,所以显得很特别,这可能反映出当下存在的一些问题。
刘维佳:我特别说明一下,我到温庄来,是山西省实施的“干部下乡开展‘六个一’”活动的一部分。沁县,是我联系的贫困县,温庄是我的住村对象。我到温庄住村,是完成省委省政府交给我的作业,很正常的工作。
日记发表压力很大
记者:为什么外界没怎么听说山西其他省领导住村啊?
刘维佳:其实,山西省的领导都住过村,省委书记在武乡县、省长在榆次,都住过村。
记者:为什么会写下乡日记?
刘维佳:按照“六个一”干部下乡住村的要求,每个住村领导都要写一篇调查报告或者住村日记之类的东西,其他省领导也写了。
我的日记,原文写了7000多字,写好后交给了省委书记。
记者:你的日记怎么会被媒体发表呢?
刘维佳:上个周六,我在开一个会,人民日报驻站的同志给我打电话,我没存他的号,当时没接。后来他给我发短信,说日记他删改后发表了,让我文责自负。
发表后,我压力很大。人民日报那个同志给我打电话,说不要有压力了,山西这些年都是负面新闻,好不容易有个正面。
他还说省委书记看了很高兴,让我别有压力了。我说,那还好,我没干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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