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行 始于足下

日期：2012-02-08     作者：赵 平

在做律师之前，我在北方的一个中级法院工作，在当地生活得也不错。出于对上海大都市的向往，1999年，我辞职到上海来做律师。这对于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也是事业的重大转折。弹指一挥间，12年过去了，中间也曾与几个律师共同开所，体会了创业的艰辛。我从律师助理、聘用律师一直到大所的合伙人，也算经历了律师的不同阶段。在此我把我的一些体会写出来，愿与广大青年律师共享。希望青年律师少走弯路，越走越顺利。

 一、青年律师生存与专业化问题的冲突

青年律师从学校毕业并拿到执业证一两年后，就会面临不同的职业选择。一是继续给其他资深律师做助理，或者自己找业务做提成律师。无论哪种情况，青年律师都会面临巨大的生存压力。为其他律师做助理往往拿不到很高的薪水，工作时间会比较长，而且有些老律师不太注重培养新人，做助理往往和“打杂儿”的差不多，接触业务的机会不够，所以大多数人会选择做提成律师。而提成律师就会面临自己找业务的问题，因为有住房、应酬、家庭生活等各方面的经济压力，青年律师往往是只要有客户、有收入，什么案子都做，时间长了，容易向“万金油”律师方向发展，丢掉了专业化。
事实上，青年律师执业之初多接触一些领域，可以加深对各方面法律业务的认识，有助于找到适合自己的业务种类，了解自己的业务来源在哪里，对确定未来的发展方向是有益的。但在这最初两三年的执业过程中，青年律师应当时刻思考，总结自己办理过的案件，要用长远的目光来规划自己的前途，逐步确定自己未来的专业化领域。这时候往往是一个最痛苦的时期，一方面要维持生活，努力开拓客户和案源。本来时间就已经很紧张了，还要花时间和精力关注自己未来的专业领域，向这个方向努力，不得不放弃一些不符合自己发展方向的案源和收入。如果这个时期坚持不住，放弃了对专业化的追求，觉得收入还过得去，就会安于现状，时间一长就会变成自己的生存状态，向高端律师努力的理想渐渐磨灭，未来就很难有很大的提高。

 二、如何走专业化道路

专业化应该怎么做？这些年做下来我的体会是：
（一）所选专业领域要与现有客户相关。凭空谈专业化很困难，因为没有实践的机会，仅靠读书，谁也无法成为真正的专家。现有的客户群往往与本人的能力倾向息息相关，从而成为决定未来专业化方向的一个重要因素。
（二）所选专业领域与自己的背景和资源优势有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就看怎样去发掘。如果依托自己的优势条件去开拓业务，专业化就相对容易，否则就会困难重重。比如，有理工科背景的律师发展专利业务，别人就很难与你竞争。
（三）要以长远的眼光看待所选专业的未来走势。选择专业时不能只关注现在的热门专业，因为这些热门领域已经有太多律师在其中占据一席之地，青年律师很难挤得进去分一杯羹，毕竟从经验上就已经输了一大截。目前我国经济的高速发展带来了层出不穷的法律问题，新的法律业务领域也越来越多，青年律师应该注意选择目前不太热门而在未来有发展的领域，现在抓紧时间进入并占领市场，就会赢得先机，经过努力很可能成为未来该领域的领军人物。当然也不能选择太超前的领域，否则可能该领域还没有发展起来，律师就因为生存压力而难以为继了。这种情况下就需要青年律师留心社会热点，善于发掘市场。

三、要了解青年律师的发展规律，不要轻易放弃律师行业

目前在律师行业存在一种现象，就是很多青年律师做几年之后，积累了一定经验就转到公司做法务工作了。相比较而言，公司法务待遇较高，收入稳定，压力也比较小。当然，在公司做法律工作有其优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况，不能一概而论地要求所有青年律师坚持到底。但很多青年律师转行不是因为喜欢公司法务的工作，而是因为看不到做律师的前途。我个人认为，律师的成长过程有个“三五八十”的规律，就是说做律师的前三年是付出的时期，得到的较少，主要任务是学习，积累办案经验。在这个阶段生活会比较清苦，面临巨大的生存压力，有时维持基本的温饱都存在问题；同时所做的工作较杂，技术含量不高。而第三至第五年是开始发展的时期，青年律师开始成为主办律师，或开始单独接办案件，特点是收入有了一定的提升，同时工作任务较繁重。第五至第八年是开始收获的时期，一般收入会有较大的提升，业务量和客户群也逐渐趋于稳定。另外，在第七至第八年的时候发展往往会遇到瓶颈，这个时期十分重要，一定要想办法突破瓶颈；如果突破了瓶颈，发展也还顺利，那么在第十年左右职业生涯会有较大的突破，上升到一个新的阶段，从而取得比较大的收获。前两个阶段是青年律师放弃律师行业的高峰期，第一个阶段是因为生活过于清苦，看不到未来；第二个阶段是因为外界的诱惑较大，可能离开律师行业马上可以得到高薪、高福利。而到了第三个阶段，青年律师开始进入收获的季节，工作状态会比较稳定。这个规律可能会因为每个人的情况不同而有差异，但大体的阶段都是相似的。
青年律师如果热爱律师这个职业，将其视为自己值得为之奋斗的事业，那么就不应因一时的困难和迷茫而放弃，而应该了解自己所处的每个阶段的特点，及时调整自己的计划，遇到问题时多思考，多向前辈请教，考虑成熟后再做决定。另外，目前社会上的诱惑很多，尤其是金钱的诱惑。做律师应明确一点，律师不是一个能赚大钱的职业，更应把自己定位为一个专业人士，而不是一个企业家或生意人。青年律师一定要摆正自己的心态，不要把时间浪费在羡慕嫉妒别人腰缠万贯上，应低头多看看自己脚下的路。事实上，中国经济的发展与强大给了青年律师很大的发展空间，应该坚定信心走下去。

四、律师业的未来是青年律师的，青年律师一定要有远大的理想

我们经常引用毛主席的话：“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这是一个客观规律。无论老律师多么优秀，多么伟大，律师业的未来肯定是青年律师的，但问题是青年律师是否能抓得住成长的机遇，长江后浪推前浪，将来肩负得起律师业的大梁。在这个过程中，青年律师有远大的理想十分重要。托尔斯泰说：“理想是指路明灯。没有理想，就没有坚定的方向；没有方向，就失去前进的力量。”
 青年律师要想获得长足发展要做好几个方面的准备：
（一）专业化准备。应该在某一方面建立专长，在某一领域做大做深，不仅要有丰富的实践经验，还要积累深厚的理论知识，同时还应抓住各种机会到外面参加进修、培训等，以开拓自己的眼界，成为这个领域的专家，避免成为“万金油”律师。青年律师学习能力强，善于接受新生事物，所以能够涉足的领域多、范围广，应谨慎选好自己的专业方向。
（二）要有坚持下去的决心。有时候成功就在于再坚持一下，只要认准了自己的目标，发展路径上可以有一定的微调，但尽量不要改变大的方向。虽然年轻人时间比较充裕，但频繁地改变自己的发展方向不利于长期发展。既然选择了律师职业，就应该有面对压力、迎接挑战的准备，学会面对挫折和失败，不要轻易放弃。
（三）工作中做人要大气，善于合作，愿意放弃一定的利益。未来的律师行业是以团队服务为主体的，团队中每个人都要取长补短，尽量发挥自己的能力。而一个团队要实现合力的最大化，就需要每个人有合作精神和奉献精神。要学会不计较眼前小的得失，用长远的眼光看问题。在团队利益实现最大化的同时，个人的利益也会得到保证。
（四）在工作中要学习事务所的管理。不仅做好律师，还要具备一定的管理才能，这是青年律师应当注意的。如果有做合伙人律师甚至独立开所的目标，那么在日常工作中就更应注意学习事务所的管理，注重积累管理方面的知识。一家律师事务所或一个团队要想做大做强，管理者的素质至关重要。目前在中国的律师事务所几乎没有职业经理人的情况下，合伙人律师的管理才能对事务所的发展前途起着决定作用。很多律师事务所遇到瓶颈期后越开越小，甚至倒闭，主要的责任在于管理者。
（五）要有远大的理想，做好未来的职业规划。作为一个青年律师，或者说作为一个年轻人，都要为自己制订未来的职业规划。这个规划要包括自己在一年、三年、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要实现的职业目标。这个目标当然可以根据实际的情况进行调整，但理想往往可以决定你能够走多远。
最后有几句话送给青年律师：
“律师是实现正义的职业，目的不是赚钱。
“从小事做起，从小处做起，从小案做起。
“要有远大的理想和目标，不因为挫折而动摇。
“好律师不可能速成，小聪明不能成大器。
“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